清蘅

狗血·豪门·娱乐圈paro ， 分手复合梗，真爱包养梗√

人物属于蝴蝶蓝，ooc属于我~

下一章应该有肉渣，下下章过渡一下，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开车了！

如果我写的到的话……

04

下午四点半的时候，黄少天就开始收拾东西，装模作样地勉励了一下还在辛苦工作的秘书小姐，端着“我明明是出去应酬”的架势提前下了班。

八月末的天儿还明晃晃的，阳光催开云层露了个难得的好天气。黄少天悠哉悠哉地坐进车里，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给周泽楷打电话。嗯，他才不是那种黏人鬼呢，他只是……只是……

黄少天托着腮帮子沉思了一会儿，一拍脑门说，我只是担心他在外面又被无良狗仔拍到什么，那不还是我来善后咯？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，跟周不周泽楷的没关系。

口是心非，很不要脸。

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，黄少天习惯性抢节奏，一上来就半真半假的抱怨:“哇，周泽楷你居然敢隔这么久才接电话，职业道德呢职业素养呢，你不是除了拍戏天天手机不离身的吗？你这样我要生气了，一顿火锅已经填补不了我们之间友谊的裂痕，至少两顿！还得是川味的，重辣！”

没想到对面沉默了半响后亮了个清甜的女声，“不好意思啊黄学长，周师兄还在排练，一会儿我让他给你回过去好吗？”

黄少天先是被女孩子的声音惊了一下，然后又被这个神奇的称呼吓了一跳，他摸着怦怦跳的心脏想，周泽楷到底给了他一个什么奇怪的备注，毕业六七年第一次被喊学长，自己居然有一些不寒而栗！

排练在电影学院里一个略偏的形体室里，黄少天摸过去的时候还长长的叹了口气，在心底吐槽了一下这个奇怪的位置。

大概因为还在暑假的缘故，学院里稀稀落落地只穿行过几组扛着设备箱的学生。但也是因为还在暑假的缘故，小礼堂是肯定不会开门，黄少天十分好奇他们是怎么求阿姨给他们让了间空教室出来的。

他才毕业几年的功夫，阿姨都这么好说话了？

教室外爬着绿植，风一吹日光就在枝叶间晃动，风扇呼啦啦地转出几圈噪音，完美地盖住了黄少天推开门的声音。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角落蹲下，旁边一样蹲着个年轻小姑娘，笑起来的模样很讨喜，还跟黄少天挥手打招呼。

周泽楷还在戏里，光影在他身上流转。屋里没开灯，就着绿叶下微薄的日光，衬地眉眼越发挺立。黄少天想起，当年叶修给他介绍周泽楷的时候特意评价这张脸，倒不是吊儿郎当地夸赞有多帅，毕竟是表演专业的男孩子，再次也平庸不到哪里去，叶修是说周泽楷长得很高级。

要不怎么说是老天爷赏饭吃呢，周泽楷骨相好皮相佳，颜面干净轮廓分明，整张脸没有一丝多余的线条，扮得了妖耍得了酷，怎么上妆都不违和，怎么打光都好看，天生一张适合大屏幕都的脸孔。

黄少天当面慕名而来的时候，简直惊为天人，当下就过去套近乎问有没有兴趣参演他的毕业设计，生怕来了谁抢走他的男主角。

现下，周泽楷还在戏里，他所有注意力都在人物中，根本没注意到教室里多了个人。黄少天留心听了一会儿，直到周泽楷笑嘻嘻地开口说：“嘿，‘有的人是生来的富贵，有的人是挣来的富贵，有的人是送上来的富贵’这本戏文里我也是一个角色呢。”

黄少天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挑了个什么本，他惊叹了几秒，然后悄悄戳了戳旁边那个小姑娘问：“同学，你们大几啊，这部戏是布置的作业还是想上戏剧节公演？”

小姑娘还有些拘谨，笑着说：“开学就大二了。”她又想了想，“一个作业，上学期末布置的，学期中就该演了，我们怕效果不好就提前来练练。”

黄少天又慢慢地坐回去，心想现在的孩子真是有胆识，学了一年表演就敢自己私下里排莎翁的剧，单贴近时代领会人物就得脱一层皮啊！

说话间，戏排到了尾声。黄少天又托着腮帮子看着，平心而论周泽楷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英俊，他临时顶替的角色是小丑，专职扮傻充愣又是个难得的明白人，在台上嘻嘻哈哈地嗔笑怒骂，没有半点帅气的调调。

但是他的眼睛里有光。

黄少天很难形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周泽楷，他站在舞台上好像一下子分裂成两个人，他的灵魂在舞台上方凝视端详，他的躯体借给了戏里的人物行动驱使，他像是一刹那变了一个人，但是你看着他，又不得不承认这站在舞台上的才是真正的活着的周泽楷。

舞台三尺之上是有神明的。这句话周泽楷说过，苏沐橙说过，肖时钦说过，楚云秀也说过，甚至叶修在片场教育不懂事的小年轻的时候都很认真地斥责过：自表演艺术形成至今，这个舞台存在一千多年，栖居着无数先辈的英灵，你们以为自己在干什么？

表演是一种信仰，当周泽楷站在舞台上，每迈出一步脚底下就亮起星光，他在戏里成就自己，他也将成就这台戏剧。这是一个演员的修养，这是周泽楷的修养。

原则上最后一幕的结尾是小丑站在舞台中央独唱，但周泽楷毕竟是来替场的，拿着剧本陪演几次可以，唱歌那还是洗洗睡吧。于是没过几分钟，周泽楷就走下来，目光在排练时里一扫就向黄少天的方向走过来。

“排练这么久渴了吧？”黄少天笑眯眯地问。

周泽楷点头。

黄少天摊开手说：“渴也没用，我没帮你带水。”

周泽楷也不恼，笑着在黄少天旁边坐下，负责导演的同学走过来打了声招呼，主要是谢谢周泽楷抽空来帮忙指导，然后又笑着和黄少天打了招呼，张口闭口地就喊师兄。

黄少天一脸懵逼地问：“你怎么跟他们介绍我的？”

周泽楷抿着嘴笑，“导演系的师兄啊！”

黄少天倒地不起，他嚷嚷着：“同校的那只是学长好不好，同系同师的才能叫师兄，周泽楷你这样随口乱喊，当年怎么没被苏妹子他们教育你怎么做人啊！”

又过了一会儿，那群小朋友凑到一边继续讨论本子了，黄少天耐不住清闲又和周泽楷咬耳朵，“诶我说，他们是怎么想的啊，就两个月时间怎么一上来就拍《第十二夜》？还是说以前已经排过了，这次干脆全场走一遍试试水？”

周泽楷想了想，说：“挑战自我。”

黄少天噎了一口气，好半天才缓过来，叹道：“后生可畏，后生可畏。”他又想了想，“我记得你的毕业大戏也是这出吧，不过不是演小丑，是演那个公爵对吧？那次的道具可比现在这些靠谱多了，效果还是挺不错的，就是你的戏份有点少啊，这台戏也是大女主，薇奥拉和奥丽维娅光环碾压妥妥的啊。”

周泽楷听着他说，一声不吭地转过头去看着他，眼里情绪晦涩难辨，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：“你去看了啊。”

黄少天一愣，百口难辨。

他琢磨着要怎么说才能又自然又让周泽楷相信，他只是无意间记住了那一天，无意间跑回了学校，无意间托人抢到了张门票，无意间坐在了视野不错的位置，无意间看完了周泽楷的整场演出。

他们好的时候周泽楷才大一，谈了大概一年多就散了，等到周泽楷毕业的时候黄少天早放弃了自己的导演梦，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开拓蓝雨的新天地。原则上讲，黄少天这一辈子都不应该再和戏剧，和电影，和影视圈扯上关系，他不会以业内人士的身份坐在台下点评好或者不好，他甚至不太可能收到学院校庆时候的邀请。

所以黄少天去，只有一个原因，他惦记着周泽楷的毕业大戏，但还死活不肯说出口。怪别扭的。

“回去吧？”过了好一会儿，周泽楷轻声说。他嘴角有怎么也收不住的笑意，眼睛里明明灭灭地藏着万千星辰，夕阳落满屋子，他站起身就踏进鲜艳的霞光中。

周泽楷去和小朋友们道别，被千恩万谢地送出来。黄少天在门口等得不耐烦，一抬眼就瞧见周泽楷笑意盈盈，他一时不忿，恶狠狠地说，“你在笑话我哦？”

周泽楷掏出墨镜带上，一脸无辜：“没有啊。”

回去的时候黄少天又刷了微博，榜单上居然还有周泽楷这个活枪靶，只不过排名已经从前三推动了十几名。公关团队还没有给消息，黄少天也拿不出注意，哀哀怨怨地开车回家。周泽楷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，嘴角笑盈盈的，像星星上的花。

夜里，黄少天坐在床头，浴室里是哗啦啦的水声，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白天和喻文州一起商量出来的角色，一叠剧本被翻了又翻，就又不愿意拿给周泽楷演了。

他值得最好的。

黄少天想，周泽楷有硬件也有软件，他的演技有老天爷赏的，也有一个又一个不眠夜里熬出来的，他理所应当值得更好的团队。别的演员是实力派还是偶像派黄少天不在乎，但是周泽楷应该拿到一个有深度又复杂的角色，应该在一个充满诚意的作品里抛光打磨，最终熠熠生辉。

演技是一个演员的资本，但是周泽楷不是那些成名后已久被全网黑的影帝影后们，他们可以在一部优秀影片中演活一个角色成功洗白，而周泽楷不行。如果他一个十八线小明星突然间出现在大制作里，反而作证他被包养的传闻。至于包养他的是谁，黑子们才不在乎呢。

黄少天有点沮丧，他其实有实力去好好捧周泽楷的，但偏偏被时局框着，犹如锦衣夜行，十分憋屈。

水声减弱，周泽楷湿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，黄少天还在神游。他轻手轻脚地走近，手指轻轻挂过黄少天的脸庞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黄少天回过神来，周泽楷的目光已经落在他手上的一叠打印纸上，只好将它递过去，“嗯……你看看这个角色喜不喜欢，喻文州那边买了个IP出去，你要是喜欢其他角色也可以换，我还没去打招呼呢。”

周泽楷从善如流地结过，坐在床旁边就开始读。他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丝滴到打印纸上，黄少天看着不舒服，就抽了根毛巾去给他擦头发。

国产玄幻剧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些套路，如果电影还在商业性和艺术性之间权衡，那国产电视剧就基本上是个待售的商品，一心一意迎合受众喜好，怎么狗血怎么来，怎么鬼扯怎么来，完全不考虑不再目标受众范围内的观众的心理。

但周泽楷还是看得很认真，黄少天曾经戏称他的生命力只有两件事是百分百全神贯注的，一个是在戏里的时候，一个是在和黄少天做/爱的时候。

角色不是周泽楷喜欢的类型，但是很招小女生的喜欢，很适合拿来打破现在的事业僵局。周泽楷是个懂戏的人，几页的分集梗概看完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，整部戏里除了男主角只怕找不出另一个如此讨好观众的角色，如果演的好，一个男三也有机会和男主抢风头。所以只要中间不出什么意外，小火一把基本上是没问题的。

黄少天也是看中了这个，他相信段时间内也找不到更有价值的其他选择。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虚，生怕周泽楷不满意，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周泽楷地侧脸，暖色的灯光流淌下来，帅的惊心动魄。

他忍不住伸手去拉周泽楷的右手，无意识地摆弄着，又或者在他掌心里摩擦。黄少天倒没有和戏争宠的毛病，他一直觉得最好的爱情，就是我陪着你去追求你最喜欢的事情，和事业争宠简直是无脑小姑娘才会干的幼稚事情。

只是周泽楷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诱人，让他本能的想触碰，想拥抱，想贴近他每一寸肌肤，在呼吸交错见落一个吻。

周泽楷没体察到黄少天这点小心思，他像很久以前的每一个晚上一样，拉过黄少天的手在唇边轻轻吻着，然后低声说：“别闹呀。”

别闹。

黄少天一怔，周泽楷也飞快的反应过来，他们四目相对，仿佛同时陷入回忆的深渊。

在曾经多少个夜晚，黄少天摔开手里的分镜稿，去骚扰认真读剧本的周泽楷时，他也是这样无奈而温柔地说一句，“别闹呀。”

往事不可追，历历在目。